不会再有了,那样融侨的旧时岁月。马哈迪夫人哈斯玛医生的自传《我是哈斯玛》(吉隆坡:KarangKraf;2016)回忆之往事,点点滴滴,现在读来,似乎都不可思议极了。
念的典型的教会学校卫理女中,后来转到圣玛丽亚女中,该也是天主教所办的。哈斯玛医生说,那些年穆斯林的家长顾忌把孩子送到那里,忧心他们深受影响因此改教。她的父亲不以为然,安息日甚至也让他们到学校去(Sunday School,页12)。
那当儿,哈斯玛医生用功得很:早上上学,下午赶到甘榜峇鲁跟随宗教师上课。周末的早上,则到马来学校读书。日夜苦读,哈斯玛每年都在学校得奖。书里哈斯玛说:《圣经研究》(Bible studies)那一科也不例外(页17)。
这个家庭之标青,确实让人惊奇,仿佛是马来(西)亚版的梁启超家族。儿女个个成人成才,各在一方,引领不同的领域:大哥是部门的高官,大姐留英,三哥曾是公共工程的秘书长。
哈斯玛医生的大弟,则是雪州大臣,二弟从商,颇有音乐天分,曾在酒店驻唱,三弟为三军总司令,小弟牛津毕业;只有二姐在日殖匆匆嫁人,不及出国深造(页18-19)。
此外,1918年出生的二哥依斯迈是名校维多利亚的学生,还是英女皇奖学金得主,二战前到了剑桥读经济。哈斯玛医生提起这个哥哥,说他是完美的英国绅士(perfect English gentleman,页30)。
确然如此。生活方式似乎也是一样。哈斯玛医生记得,当年他们最爱的餐厅是歌莉城咖啡厅(Coliseum Café),点鸡排叫牛排。书里还说附近有间Lee Wong Kee,店名疑似有误,总之蛋糕可口(页30)。
那些年,校里校外,交往的朋友,自然是多元的族群。当初依斯迈在剑桥读书,有一回病得很重,要动手术切除肺叶。刚好林苍祐正在那里习医,由他照顾哥哥哥的起居饮食(页34)。哈斯玛医生说,全家深为感激,没齿难忘。
到了1956年的婚礼,哈斯玛医生首日穿上的是西洋的礼服;次日,则着印度沙礼。间中有一天,她说遵奉原籍甲州之慈命,着马六甲式的穿著,一身娘惹的装扮。
婚后相夫教子,哈斯玛医生的作风洋派得很:马哈迪的家书所署,是爹地;公子和千金口里都昵称称她“妈咪”。身在亚罗士打的日子,一街的人只穿沙龙,只有一人玛丽娜热裤打扮(页123)。
到了孙字辈,还是那样。哈斯玛医生笔记,家庭日上台唱歌娱乐祖父母,大大小小敲的弹的是西洋乐器,开口的是 I lef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那样的红毛歌(页153)。
可是,现在呢,海派一点,思想稍微越界,举国上下,不但大惊小怪,甚至还有大动作,准备开铡伺候,连一只老鹰也容不下。那么,族群和族群之间,如何交流,一起振肃乾纲,矫除积习,胥享升平呢?
回顾往事,追溯过去,那样的旧时岁月,真是让旧时代的耄耋怀念,也叫我们难忘。可惜,现在的场景,处处相反,纲纪松弛,积习难挽。难怪玛丽娜曾对《马来邮报在线》坦言,伊刑法一旦玩真的,她恐怕要率先移民,远走高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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